周盛俊杰读通鉴记（第二十五篇）-路易斯的半亩方塘
周盛俊杰
资治通鉴之唐记28，唐玄宗开元六年到13年的八年时间，接续前记，唐玄宗按照其开局的政治安排，着手治理国家，这八年时间，巩固了政权，整顿了经济，约束了诸王，规定了制度，慎用官吏，边境安宁，开启封禅。主要历史脉络如下几点：
其一，“整顿经济”，开元六年，正月，全国，下敕，禁恶钱，所谓恶钱是指，民间私铸的开元钱。武德四年开始在全国流通的开元通宝钱，其后民间盗铸渐起，到高宗显庆年间，各种分量不轻，成色不一的恶钱，通市场，私钱犯法，日复一日。玄宗特意下旨，将重整货币流通。全国的开元通宝，以二铢四分以上为准，乃得流行，大肆收敛世间恶钱，用炉火融化，更铸新式范钱一下造成货币紧缩，京城纷纷然，买卖一绝。宰相宋璟，苏颋，请皇上出太府钱2万缗在南北市交易，以平抑物价。开元七年，经济上继续以整顿收两淮恶钱为主，下诏书，出太府和各地府县的官粟10万石投放市场，充平收抵的钱，送少府销毁。主导这次经济改革整顿货币市场，造成一定程度中央银根紧缩的宰相宋璟与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苏颋，执法严厉，对于江淮间的流通的恶钱，深恶痛绝，派遣监察御史萧隐之，任江南使，查禁恶钱，萧隐之，言及烦忧，怨错盈路，玄宗为了平息民意，贬萧隐之官，牵连把宋璟为开府仪同三司。罢苏颋为礼部尚书，重新启用了京兆尹源乾曜，合并州长史张嘉贞，为两宰相，人去政息，于是对钱的禁驰松垮，恶钱又复流行，此次经济改革，并不成功。
其二“宋璟执政”，执政方正，选才录贤，其执政风格，以刚正为主，不为群言所动，推荐能员闲贤士，不遗余力，李邕以才略闻时而被引荐，元行冲，李朝颖，陆象先等人都因为兼具才德被量才适用，对于以文章邀名者，如范之瑞等，宋景并不感冒，称“尽观其良宰论，颇涉佞谀，山人当即言谠议，岂以偷合苟容，文章若高，值以从选举求仕途，不可别走。对于官员的选拔，往往杜绝请谒和终南捷径。对于皇帝的藩邸故旧以墨敕斜封官等求取捷径的，官员，宋井上奏，除官之例，非无公道，要求故旧恩师也需一止制裁得官，稍优注凝，不能搞特殊化。对于诸王求谒的人选，宋特别重申，在景龙中，常有墨敕处分，谓之斜封，大明御宇，杜绝其影响，选人关，必是缘功与材为用式，中书门下，至公之道，为甚能行？不为屈法，坚守大例。宋璟之能也。对于负罪而妄诉不移者，宋璟不予退让，将这些对象，系付御史台治罪，于是得罪人多，怨言纷纷，正当天旱有魃，有优伶作魃戏与上前，对玄宗申诉，皆因怨言上腾而导致天旱灾。于是，玄宗借口宋璟之法，过于刚猛，又禁恶钱不力之由。出宋璟为同平章事，让出相位。但宋井在朝仍然抗颜不已。特别是不与皇帝边私人亲贵交接，玄宗的宠幸之臣王毛仲，百官附之辐辏，王毛仲嫁女，玄宗亲下旨，百官朝贺，考虑宋璟不至，特地下诏书邀请，宋璟后至，呼之而不应，语腹痛而归，通鉴评价，璟之刚直，老而弥笃。
其三，禁约诸王，不允许与群臣交接。玄宗，对于亲兄弟的防范方针是，优容之，隔绝之，对于与诸王交接，饮酒赋诗，有谋取权位的趋进之徒，玄宗多黜之，但终不因此而责备兄弟，防范之心常在，优容之举不坠。
其四，文治大兴，开元11年夏，开始置丽正书院，聚文学之士，或修书获侍讲，并以宰相张说，为修书时总裁制，有司供给优厚，有人认为此举无异于国，图为糜费，建议停止。张说认为，自古帝王于国家无事之时，莫不崇宫室，广声色，今天只独延礼文儒，发挥典籍，所异者大，所甚者威，玄宗闻而悦。开元九年，国子祭酒元行冲上撰《群书四录》分甲乙丙丁四部，经史子集四录，共48169卷。
其五，测星养马，开元12年春，命太史监在河南北平等地测日冕与南北极星，夏至日，立表，同候日时，测量范围从北平，至交州，重视科技实学，古之未有。13年，又命，皇帝宠臣太仆卿王毛仲为内外闲廊使，负责全国范围养马之任，隋唐的马匹管理按照通鉴记载，隋末国马为盗贼和戎狄所掠，到唐初仅仅得3000匹，经十余年休养生息，贞观年间到麟德年间，马增至70万匹。武后垂拱年后，马消耗大半，玄宗继位，有马24万匹，教王管理后，几年间增至43万匹，玄宗嘉王毛仲之功，赏赐优渥。
其六，户口募兵，开元八年，检括天下户口，监察御史宇文融上书天下户口逃移，乔伪甚众，请加检括。于是各州县悉置，务于夸张，多虚假诉，实户为客，共得新增户80余万。历朝历代，滋生人丁，全国统一测量，多有水分，各地州县地方，务多虚张，一贯如此，不独唐代。开元十年府，府兵制崩溃，通鉴载，唐初，诸卫府兵从军，六十回家，不免徭役，渐移贫弱，逃亡略尽，百姓苦之。宰相张说建议，请招募壮士，充数为之制度，于是得精兵13万，分列诸卫，兵农之分，从此开始。兵役制度，从唐初的府兵制，一变为中唐的募兵制。同年冬令尚书左丞与京畿各州长官招募白丁12万，谓之长从侍卫，一年两番，免徭役，开元13年春，又更名长从侍卫为弥骑，总共兵力12万人，设六番。
其七。直官佞臣，监察御史宇文融，倡议聚敛民财，为主分忧，以为进阶之道，得力拔攥，身为宰相，虚张例税，由是得宠，有人反对，此举不利百姓，扩客免税，征集外田税，使百姓苦弊，不得补一。玄宗不采，宇文融又建议皇上封禅，开元13年，11月冬，大驾之泰山，举行国家典礼，封禅之后，礼毕推恩，假借官员的品阶五品以上才得到实惠，百官不及，中书舍人张九龄上荐言不听，大量扈从士卒，仅加衔而无实，切蛋糕有偏心，于是中外怨之。著作郎吴兢，撰则天实录，连宋璟鼓励张说为魏元忠申述，秉笔直书，不以宋璟，张说实际相位的势力，而下曲笔，称此事不为直笔，何以取信于后，吴兢后，又撰增贞观政要，书写君臣正确规范，昭示后人。
其他可以点捡的事情还有，一，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语出时任蒲州刺史的陆象先，陆为官宽正，吏民有罪，多晓谕不用捶挞，对建议枉自用刑的人，象先曰天下本无事，但庸人扰之耳，其人其言，流芳百世。二，废皇后，当初玄宗诛韦后集团时，王皇后，颇欲密谋，即位数年以后，色衰爱弛，武惠妃有宠，阴怀侵夺之志，王皇后心不平，对上有出言不逊，上愈不乐，对王后亲属多加罪，为废后事犹豫不语，犹豫不决，王后兄王守一，求教僧道，制作咒佩，佩铭文曰，由此子，当武则天皇后，犯了大禁忌。事发，废后庶人，移居别室，几月后，皇后卒，后宫思幕后不已，上也悔之，常常深夜扪心，怀念糟糠，为此，终玄宗一朝，不再设立皇后。
李隆基执政十年以后，政事较为宽平，国家大体在正轨之上循行，内政比较修明，与外邦边境，安南，突厥，吐蕃等，偶有叛乱，大多迅速平叛。内无后宫干政，外无外敌入侵。宦官朋党，不见于朝，廉臣能吏，不绝于书。经济滋长，百姓乐业，牛羊繁茂，虽有一二奸佞鼓扇封禅之举，贪虚名实扰民，但大抵上让国家朝廷积攒实力，稳步走向大唐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