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俊杰谁说自然拼读和拼音不能一起学?丨英语启蒙研究院-凯顿儿童美语南昌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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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盛俊杰谁说自然拼读和拼音不能一起学?丨英语启蒙研究院-凯顿儿童美语南昌校

周盛俊杰很多家长在接触到自然拼读时,都会产生一个差不多的疑虑:自然拼读怎么跟我们的汉语拼音这么像?
万一孩子把自然拼读和汉语拼音弄混,最后学成了四不像,连汉语和英语的发音都分不清了,那可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让孩子学习自然拼读呢?
不卖关子,先给答案:不用担心,让孩子学吧!如果不放心这个答案,没关系,请往下看。

正方的观点是,自然拼读会造成对汉语拼音的干扰。安全起见,不如不学自然拼读。
支持这种观点的理由比较直观,似乎有一定道理:
自然拼读与汉语拼音使用的几乎是同一套字母,而且字母的使用功能相同,都是作为声音符号,按照一定的规则拼读字或词的发音。如此看来,这两种拼读方法的“混淆”似乎在所难免,直接造成相互之间的干扰。
这种看似直白顺畅的论述,其实跃过了很多前提与逻辑的断裂,导致其无法解释几个显而易见的反例:
第一,英语字母本身也有读音,如果自然拼读与汉语拼音互相干扰,那么英语本身也与拼音相冲,为什么没有人建议干脆放弃英语的学习?
第二,欧洲各国的语言,大多使用相同的一套拉丁字母,每种语言(如德语和法语)的字母发音和拼读规则都不同,为什么还存在那么多熟练的双语甚至多语者?
第三,汉语内部也存在大量的一词多音现象,按照这种逻辑,岂不是学习汉语也不可能了吗?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根据众多一线教师的经验,学习自然拼读的孩子,并没有在学习汉语拼音时格外吃力。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这最后一点实践中的经验之谈,也是支持学习自然拼读一方最为有力的证据。
如果你觉得他人的经验之谈,不能令人十足信服。放心,自然拼读和汉语拼音不会产生对彼此不利的影响,这是由记忆、认知和语言的基本原理决定的。只要学习方法与使用环境得当,自然拼读完全无害。
记忆:水到渠成,泾渭分明
记忆的发生(编码)、存储和提取,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所谓“水”,就是我们接收到记忆中的信息,而所谓“渠”,简单来说,就是这些信息所在的语境或关系网络。
整体而言,从不同方向流入的水,会汇成不同的渠道,而相应的水只会在特定的渠道内流动。
记忆的“编码特异性” (encodingspecificity)原则,为这种记忆的特性提供了证据(Tulving和Thompson,1973)。所谓“编码特异性”,指记忆的编码方式决定了随后提取的内容以及怎样的提取线索是有效的:
为什么NBA篮球比赛总是强调“主场优势”?为什么侦探破案时要带着证人“还原现场”?为什么面对同样的一套字母,有时候我们把它们认作自然拼读,有时候把它们认作汉语拼音,而不会混淆?就是因为这种记忆的“编码特异性”。
这样说可能不够形象。我们可以做一个简单的小游戏,直观地感受这种编码特异性。

请仔细阅读、理解命令,然后执行。
a. 下面一行数字,是音乐的简谱。请按照简谱所示的旋律,唱出相应的数字:
| 1 1 5 5 | 6 6 5 - | 4 4 3 3 | 2 2 1 -|
(是不是感觉磕磕绊绊,非常困难?不知该把这些符号理解成音符,还是数字。)
b. 请读出下面一串数字:
1 1 5 5 6 6 5 4 4 3 3 2 2 1
c. 请唱出下面的简谱:
| 1 1 5 5 | 6 6 5 - | 4 4 3 3 | 2 2 1 -|
后面两项任务是不是很简单呢?而且不论你在读数字还是唱乐谱的时候,都不会受到另一套符号系统的干扰。这是因为,命令中的“数字”和“简谱”给出了特异性的线索,让你可以回到编码时的情境,即找到水的源头,沿着渠道顺流而下,自然方便记忆的提取。
推而广之,当你把一套字母和规则作为自然拼读的材料来记忆,这些信息会存储在自然拼读这条渠道里;而当你把同样一套字母和另一套规则作为汉语拼音的材料来记忆时,它的发生、存储和提取,都会发生在另一条渠道之中:两条渠道泾渭分明。
那么,为什么在孩子初学时,会发生类似“混淆”的现象呢?
因为孩子其实并没有混淆自然拼读与汉语拼音,而是在形成各自的记忆之前,一边探索学习,一边“分配水流”而已。表面上的“混淆”,其实是记忆尚未稳定的表征。
而一旦记忆的输入(编码)完成之后,两套读音体系各安其分,就不会再发生混淆了。这种记忆的成熟与年龄无关,只与学习者对字母规则的掌握程度有关。
运用:激活抑制,条件不同
仅从记忆的表面整体效果上看,我们可以简单地认为,自然拼读和汉语拼音这两套知识,分别储存在不同的“区域”中,彼此不相交叉,只要给出合适的线索,找到特定区域,就能顺利运用相应的知识——虽然大脑中真正的运行机制并非如此。
从Collins和Loftus(1975年)提出“语义激活扩散模型”开始,关于语言记忆与认知的理解,越来越倾向于一种网络化的分布。语言单位被认为是记忆网络中的节点,彼此之间交互相连。
比如 h 这个字母,它的形状与不同的发音(如英语自然拼读的 h 音,字母 H 的命名音,汉语拼音里的 h 音等等)相连,而我们在运用这个字母的时候,首先要识别出这个形状,然后再找到正确的联系,最终定位准确的发音。
这样一来,岂不是又容易发生“混淆”了吗?
当然不是。虽然自然拼读和汉语拼音中每个字母对应的“发音”可能共享一个字母关系节点,但是它们各自的“线路”都具有特征化的激活和抑制条件。
与我们平时的想象不同,一个字母的形状与其对应发音之间的关系,不仅存在正向的连通,还存在负面的抵制。

为了理解启动的意思,我们还是先来做个小游戏:
a.请读出下面几个单词
duck母鹅 hen
b.请读出下面几个词
very 非常 hěn
hen 和 hěn 的区分,是不是完全没有难度呢?这是因为,语境中的线索,或者说刺激(Prime,如duck和very)促进了目标(target,指hen和hěn)的认知速度,打通了它们与正确读音的通路,并且抑制了它们各自与不正确读音的联系。
这种启动效应(priming effect)在我们平时运用语言的时候发挥着关键的作用,让我们能够清楚地区分开自然拼读与汉语拼音。
自然拼读,学习与使用都是在英语语境中发生的;而汉语拼音则是独立识记与运用的发音单位与规则,汉语四声的声调符号也是自然拼读和汉语拼音有效的区别标识。
虽然在我们看来,这些指示符号可能区别不大,但是对于微妙的激活与抑制机制而言,却可能产生决定性的作用。推而广之,汉语拼音、自然拼读、国际音标之间,因为整个规则和符号系统不同,也都不存在混淆的风险。
比较:自然拼读与不自然的拼音
自然拼读与汉语拼音在记忆和实际运用中不会产生混淆,从认知心理的角度来说,这与英语和法语、西班牙语和德语可以共存的原理一样。
可是在两种语言之间,比如英语的 house 和德语的 Haus,虽然不会影响正常的使用,偶尔发生混淆的现象还是不可避免。
而汉语拼音与自然拼读之间的差异,比不同语言之间的距离更大,发生混淆的可能性也就更小。
汉语拼音是一套独立的表音体系,地位相当于英语中的音标,跟自然拼读本来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概念。无论是汉语拼音还是英语国际音标,都是语言的附加品,并不是语言天生的一部分,是一套起辅助和矫正作用的“附件”。
换句话说,不学习汉语拼音和国际音标,也能掌握汉语和英语。但是英语的自然拼读却是绕不过去的(这一点在另一篇文章中讨论过),它内在于语言的体系之中。
所以,汉语拼音和自然拼读的使用情境、目的和方式都完全不同。如上所述,二者具有完全不同的编码特异性和激活语境,很难发生混淆。
再从两种语言的起源和历史来看,汉语拼音与自然拼读的发展路径也截然相反。
简单来说,就是汉字太少了,常用的就2000多个,直到建国以后,还有语言学家进行过汉语拼音字母化的尝试,可是都以失败告终。这是为什么呢?
首先,正是因为汉字少,所以哪怕一个一个地记住其语音,也不是太难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必要非得用拼音文字表示。
此外,汉字的这种特性也有其语言上的优势。仅举其中的一个例子。
试读下面两句话:
我懂了。
我了解。
两个“了”字,意义不同,发音不同,但是相互之间完全不会发生干扰,因为汉字是读音与意义的统一体,相互作用的强度和粘性很强,在面对多音字的情况下有独特的区分优势。但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英语中,就没那么简单了。比如:
I read books on weekends.
I read books when I was a kid.
第一句话中的 read 应该读成[ri:d],第二句话中的中 read 应该读成[red],但是在看到后文之前,无法判断,所以人们在读到英语的多音词时,也会经常回头改正。这正是英语中“花园路径句”(garden-pathsentence)的一种变体。
可见,对于汉语而言,最合适的方式就是在汉字与语音之间直接建立联系,而汉语拼音的作用,不过是提供一套统一发音和标准化的参照,并不对语言的本身产生作用。
相比之下,自然拼读却是于英语不可或缺的自然成分。
相比于“不自然”的辅助性的汉语拼音,自然拼读是时刻伴随着英语拼写和发音的语言内部装置,不愧“自然”的名字。
因此,即便极端地假设汉语拼音和自然拼读真的会相互影响,那么只要希望学好英语,也应该舍弃汉语拼音,而选择自然拼读。
反转认识:不学自然拼读,英语与汉语更容易混淆
最后要指出的一点是:如果要学习英语,不学自然拼读,反而更容易引起汉语与英语的混淆。
曾有一项专门针对中国学生英语学习的研究指出,大多数中国学生在学习英语语音时,都受到了母语的强烈影响。他们习惯在汉语音素中找到英语音素的对等音素,然后以此类似的方式来发英语语音。
为了避免这种“学得”式英语缺乏英语语音表征的情况,解决的方案正是学习自然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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