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俊杰赏识 315-海蓝的文字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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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盛俊杰赏识 315-海蓝的文字花园

周盛俊杰 连日来,因陈留郡暴乱一事,阿湛心情颇为躁怒。陆美人曾想带着十四皇子奕淞在圣驾面前露脸,却不想被阿湛劈头盖脸地斥责了一番,陆美人又气又羞,哭哭啼啼地离开了延英殿。自此事后,妃嫔少敢往阿湛跟前凑。阿湛一壁为国事烦忧,一壁为盛乐选驸马之事感到忧虑,不承想为了这几桩事忧思过重,竟是肝火大动,在得知恒王率兵平叛遇阻后骤然晕厥。
阿湛晕厥时,恰巧纯妃雪君在旁侍候。她本因恒王被申饬一事而感到战战兢兢,不想竟惹得帝王昏厥,更是吓得没了主意。彼时如婉正与楚纤、诗因等人在椒房殿里叙话,闻知阿湛昏厥,匆忙赶到延英殿时,只见殿中宫人秩序井然,全然不见慌乱神色,显然是被人警告过。诗因微微诧异,心想如此临危不乱的安排,恐怕并非是纯妃所为。
待几人更往里走,果不其然听见纯妃雪君勉力压抑的哭泣声。在雪君身旁有一个宫装女子正在柔声安慰,待她听到众人衣衫婆娑之声转身行礼后,如婉才看清这人原是玉珂。
雪君及玉珂见如婉等人前来,立即行礼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雪君略带抽噎地说道:“娘娘,陛下这样可怎么办呀?妾从未见过陛下这副样子……”
“纯妃姐姐是受了惊吓,还是先喝杯热茶压压惊吧。”楚纤翩然上前斟了一盏茶,端到雪君面前柔声劝道。楚纤朝雪君使了一个眼神,雪君立时讪讪住口,接过茶缓缓喝了下去。
玉珂见状连忙出声,语气里含了一抹担忧:“妾本是过来服侍陛下进药,可听到陛下正与纯妃姐姐说话,故而一直在殿外等候。岂料过了半盏茶时间,陛下竟骤然昏厥,纯妃姐姐受了惊吓,是妾自作主张命人去请太医,又约束延英殿宫人。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娘娘责罚。”
“不必。你做得很好。”如婉赞许地朝她点点头,转了话题问,“陛下如何?”
玉珂侧身引着如婉等人进入寝殿,一壁道:“太医令已来替陛下诊脉,娘娘稍候片刻即可知晓陛下情况。”玉珂陪着众人走到内殿,只见阿湛榻前跪着几位太医,太医神色凝重,似在商议着什么。
太医们见如婉领着几位妃嫔一同前来,太医令遂上前回禀:“皇后娘娘容禀,陛下今日晕厥是因连日来,为国事烦忧,肝气郁结,骤然大怒后,肝火过盛,才致心脉起伏,继而晕厥。”
如婉神色未见任何波动,她徐徐扫了一眼太医令,让太医令不由得背脊一凉:“陛下素来身子强健,纵因国事烦忧而使肝气郁结,也断不会因一次动怒便到如今都昏迷不醒。你且老实告诉本宫,是不是陛下近来用了什么药膳冲突了?”
太医令一惊,忐忑不安地望向如婉深邃的凤眸,只是一瞬,太医令旋即垂下脑袋,颤颤答道:“太医局所配药膳,皆是有利陛下龙体的,断不敢有危害龙体之说。”他沉吟片刻,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至于陛下常进服的丹药,应是与药膳无冲突的。”
“自然不会有冲突!”如婉声调渐高,神色肃然,“游仙人是陛下千方百计寻来的世外高人,所炼丹药更是有益龙体。依本宫看,正如太医令所言,陛下是忧心国事才致如此,目下更该静养。”
几位太医闻言均是一愣,面面相觑。楚纤见状轻声道:“既然太医令也言陛下无碍,诸位太医不如去暖阁商讨方子,免得扰了陛下休养。”
诗因见如婉朝阿湛的榻前更近几步,遂朝雪君、玉珂等人道:“陛下这会儿想必不喜人多,内殿里有皇后娘娘照拂,咱们在外头的暖阁为陛下和娘娘准备茶点或温补膳食,免得一会儿陛下醒转,腹中空虚。”
如婉见她们离开,便坐在西窗下的小榻上缓缓地沏了一盏茶。茶香袅袅,阿湛也在这幽幽的茶香中醒来。他侧头去看窗下的如婉,岁月匆匆,如婉已然褪去初进宫时青涩娇媚,如今已成为了气度高华、举止优雅的妇人,他的眼皮微微一垂,哑声唤道:“阿婉……”
“陛下醒得正好,妾刚刚沏好了茶,正是热热的,陛下请饮茶。”如婉端着茶走到阿湛身边,让阿湛就着她的手徐徐饮了一口茶水。见阿湛神色稍稍好转,如婉柔声道,“陛下方才动气以致晕厥,真是将纯妃吓坏了。纯妃心性简单,爱子如命,恒王纵行事有所不稳,陛下申饬两句也就罢了,偏还不顾忌龙体。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要说陛下不待见纯妃母子了。”
阿湛面色仍有倦意,他缓缓合上眼睛,淡淡启唇:“我将平定陈留郡暴乱之事交给恒王处置,就是希望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可如今连恒王自己都被困在陈留郡,你让我还指望他能做些什么?纯妃心性简单不假,可就是太溺爱孩子了,不过是说了恒王两句,让她好好管教,她便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简直越发不像样子。”阿湛咳嗽两声,接着道:“纯妃越发不懂规矩了!”
如婉无言,垂着眼皮望着手上的红宝石戒指,轻声道:“纯妃性子怯懦,从前陛下也是爱她天真纯稚的本质,怎如今却嫌弃起来了?这般说来,今日陛下昏厥,若非姜婕妤挺身而出,临危不乱,只怕会闹出更大的祸事。”
阿湛略感讶异,“姜婕妤?平素看她是一个柔柔弱弱的人,不想竟还有这份内里。既然如此,姜婕妤是个该仔细培养的。目下宫里只有淑妃能帮你分担一二,一品四妃和二品妃位多有空缺,着实该好好提拔一些妃嫔。”
如婉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提议道:“去岁七月,陛下方晋了淑妃、纯妃、熙妃、骆婕妤和姜婕妤的位分,眼下再要晋封也不是不可,但是上一批晋封的妃嫔里,只有姜婕妤合了陛下的眼缘,想来其余人等陛下是不愿再晋封的了。可仔细想想,宫里还有许多妃嫔,资历深厚,也着实该晋一晋位分了。”
阿湛却是皱眉道:“纯妃柔弱,熙妃目光短浅,这两个不晋也罢。其余的人,就且熬着吧,让旁人知道,这后宫可不是靠资历晋的位分,靠的是生子、能干,凡是生了皇嗣的,都可斟酌着再晋一晋位分。”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顺嫔出身低微,且继续在嫔位熬着吧。她虽生育了惠安,但她始终是宫女出身,与官宦门第选进宫的妃嫔始终是不同的。”
如婉目光微闪,轻移莲步走出殿外唤玉珂进殿伺候阿湛进药。玉珂端着几盘茶点上前,巧笑道:“想来圣上方醒,妾与几位姐姐一块制了这些茶点,娘娘请看是否能让圣上进食?”
“不错,劳烦你了。”如婉心不在焉地扫了几眼,吩咐道,“圣上一会儿要进药了,你素来伺候圣上进药,这几日你也跟在一旁伺候着。”她见玉珂乖巧而柔顺地听自己教诲,不禁放慢了语调,意味深长地提点她:“圣上龙体染恙,不可宣扬了出去,偏纯妃又不争气,遇事慌张,幸好有你在。你年纪轻,又生育了三位皇嗣,遇事素有决断,将来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今后可得好好警醒着,十皇子和十一皇子的前程都在你手里了。”
玉珂睫毛微动,眼中闪过欣喜的光芒,她立刻行礼道:“妾有今日,全仰仗皇后娘娘的提点和指引,今后妾亦事事以皇后娘娘为尊,断不敢有所怠慢。十皇子和十一皇子身为庶弟,将来定会好好襄助东宫!”
待玉珂出了延英殿,路上一直勉力压着心底的喜色,直到回到自己的玉堂殿才低低地笑了出来:“这回真是误打误撞,总算是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识,将来我和阿滔、阿洺也有指望了。”玉珂捧着茶盏得意洋洋地笑道:“在宫里,想得恩宠要摸着圣上的意思,想要走得稳、走得远,就得让皇后娘娘容得下自己。我费尽心力讨好皇后多年,她一直对我淡淡的,眼下可算是好啦。想来这一次,皇后也看清了纯妃是不中用的,在皇后身边的妃嫔里,纯妃和顺嫔不得圣意,皇后要想有人帮持着,我是最好的人选!”
阿绣难得得含了一抹笑意,“恭喜娘娘得偿所愿。”
如婉独坐在椒房殿里,拿着一只画笔在宣纸上缓缓作画。她画了一会儿,停下笔思考片刻,徐徐道:“恒王奉命平定陈留郡之乱未有见效,圣上怕是要再指派一人去平息此祸。再有就是盛乐的婚事,圣上先前欲择王均,后又作罢,两件事一齐涌上心头,圣上自然急怒攻心。”
陪在如婉一侧的正是久未进宫探望她的娉婷,娉婷持着帕子凝眉思忖道:“陈留郡之乱,我是帮不上姐姐什么忙的。倒是为盛乐择选驸马一事,姐姐可得有自己的主意才好。”她欲言又止,终是开口道:“二哥辞世后,三哥对圣上颇有怨言。前不久我去侯府探望阿承,三哥说了好一通话,话里话外仿佛都在指摘圣上的不是,但听阿承的意思,仿佛二哥的事确实和圣上无关。我担心姐姐也有此想,故而进宫瞧瞧姐姐。姐姐一心要为二哥讨一个说法,但千万别错怪了人。”
如婉目光微闪,抬眸直视娉婷,“圣上此人,我不敢说十分了解,至少比你们清楚一些。阿承年轻尚轻,不懂朝堂深浅。”如婉不想责怪妹妹太过仁善,只好改口说:“宫里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回头也好好说说三弟,他不想要脑袋,可以,但霍家满门的脑袋凭什么和他一起去了?”
“三哥是念着手足之情。”娉婷婉声劝道。
咸宁四十一年四月下旬,阿湛命祁王奕源领兵助恒王平定陈留郡暴乱。与此同时,阿湛也下旨擢升了玉珂的位分。因现下宫中九嫔之位尚有空缺,阿湛又有心抬举玉珂,故而晋封玉珂为九嫔之首的昭仪,同时得到晋封的还有生育了十三皇子奕添的美人侯莫陈氏与十四皇子奕淞之母美人步六孤氏,二人俱进封为贵人,宝林韩氏也因侍奉得宜而晋为才人。其中,侯莫陈氏赐封号“敦”,步六孤氏赐封号“庆”。
祁王奕源奉命镇压陈留郡之乱,果然未让阿湛失望,陈留郡之乱很快得到控制,渐有平息之势。祁王的能干反而越发衬托出恒王的不经用,纯妃雪君心系儿子,虽不敢在表面上对祁王有所微词,但心中颇是难过,只怕此后人人看不起她的儿子,伤心之下竟是卧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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