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山西平遥、祁县、运城、晋城、大同七记(13、8)-雨读堂
一、行前记
临近五一,感谢领导体恤,恩准多休息几天。与爸妈商量去山西玩,选定久闻大名的悬空寺、云冈石窟、乔家大院、平遥古城,爸妈力荐的皇城相府,再搜得一部关于山西旅游的宣传片《晋善晋美》,备选鹳雀楼、永乐宫、华严寺,然后开始网上订票、规划行程。
行程得考虑火车、汽车、公交的时间表,自己的体力分布,以及各景点游记攻略的参考游览时间,做好前后衔接,既留有余地,以免走马观花太紧张,又尽量提高效率,把坐车时间尽量安排在晚上,保证每个景点都尽可能去听去看去感悟。
游览时,边看边想边拍照,休息或坐车时,抓紧把稍纵即逝的感想、碎念记录成文字,存在手机上固定证据。回家后,整理这些文字,并根据照片上的详细信息(时间、地点),复原当时的情景,就是一篇家传游记了。
最后设计行程如下:4月27日,【7:21-10:22,北京西-太原南,G601,二等座】【13:18-13:56,太原南-平遥,D2517,二等座】【14:00-14:30,公交108路,约30分钟到平遥古城】晚上住古城。
4月28日,【8:00-9:00,早上古城北门客运站坐车50公里到乔家大院】【19:04-21:10 祁县东-永济北,D2531,无座】晚上住火车站,或者【打车】到永济汽车站【公交车19公里1.5小时】
4月29日,【6:00-8:30,永济汽车站-2路公交车16公里1小时10分钟-蒲州古城普照寺-观光车10分钟-鹳雀楼】【10:30-12:30,鹳雀楼-永济站】永济站与永济汽车站相距2公里,【13:19-14:06 永济-运城,K2666,硬座】【打车到运城汽车站】【14:30-20:00,运城汽车站-5.5小时270公里-晋城汽车站】,早上7点-15点30,1小时1班车,晚上住晋城。
4月30日,【6:15-7:00,晋城汽车站-30公里-皇城相府】6:15-18:00,每15分钟1班车,【18:00-19:00,皇城相府-晋城汽车站】【21:04-9:43,晋城-大同,K1366,无座】
5月1日,【9:50-11:00,打车85元70公里1小时,大同站-悬空寺】大同站-打车6公里-大同汽车站-直达大巴30元,半小时1班;大同站-公交22、35路-东关站-中巴车1.5小时-悬空寺,【14:00-15:00,打车,悬空寺-大同古城区南门】逛城墙南门-东门-梁思成纪念馆-北门-中国雕塑博物馆。
5月2日,【20:53-4:05,大同-北京西,K218,硬卧】。
当然,这只是行前规划,在旅游过程中应当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我的实际行程及开销是:
4月27日,早上7点21从北京西站坐高铁G601(微信网购二等座含保险票价222元,以下火车票均微信支付含保险)到太原南站,10点22到站后吃拉面一碗(25元),13点18转乘动车D2517(票价33.5元)到平遥火车站,13点56在火车站门口坐公交车(票价1元,由天使代付)到平遥古城(门票130元),17点在古城吃刀削面一碗(16元),夜宿古城北门外平遥汽车站旁的汉庭酒店(大床房140元)。
4月28日,7点30到汽车站购票(车票20元)。9点20坐大巴车到乔家大院,10点34到站。乔家大院门票微信支付20元,中午在大院内小卖部吃手抓饼一个(10元)、烤肠一根(5元)、酸梅汤一杯(10元)。13点47,打车到祁县县城的古镇街口昭徐古城处(40元)。14点15,逛渠家大院(票价约20元)。15点40,从冠东购物中心站坐2路公交车到祁县东站(2元)。19点04,从祁县东站坐动车D2531(无座106元,网购126元)到永济北站。21点15,出站后坐中巴车(15元)到永济汽车站,夜宿汽车站对面的如家酒店(大床房138元)
4月29日,6点30坐2路公交车从中心汽车站到普救寺(3元)。7点20,得知普救寺、鹳雀楼都是8点以后才开门,在普救寺门口坐景区游览车(普救寺、黄河铁牛、鹳雀楼、蒲州渡口一票通30元),先去最远的蒲州渡口,再沿路看回来。7点44,到蒲州渡口,水少田荒,请师傅将车开到水多景美处,另加5元。8点38,逛鹳雀楼(门票约50元),吃烤肠一根(5元)。10点25,到蒲津渡遗址看黄河铁牛(40元),吃冰棍一根(3元)。11点18,逛普救寺(门票60元),吃冰棍一根(3元)。12点15,坐3路公交车到火车站(4元)。13点19,坐K2666从永济到运城(硬座11元,网购16元)。14点06,出运城火车站后打车到运城汽车站(20元)。14点27到汽车站,抢购15点发往晋城汽车站大巴车票一张(94元)。中途停车休息时吃冰淇淋一个(3元),并跟师傅说好进城后在市医院附近下车。在晋城地方风味小吃城吃羊杂汤一碗(12元)、砂锅烩面一碗(15元)、烤鸭肠30串(10元),夜宿小吃城旁的如家快捷酒店(大床房211元)。
4月30日,6点50在市医院站附近买豆浆一杯(3元)、煎饼果子一个(5元),坐5路公交车(8、16路也可,3元)到客运东站。7点15,到站后购皇城相府一票通(门票、往返车票)120元一张。7点25发车,车未走高速而是省道甚至县道,在若干村口停车上下人。9点06,车到皇城相府。13点,在相府中华字典博物馆外吃烤肠2根(8元)、冰棍一根(3元)。14点10,在相府蜡像馆旁的自助餐厅吃刀削面一碗(10元)。14点45,坐观光车(20元)前往相府庄园。15点14,在相府庄园春秋楼穿汉服赏汉乐体验剧(50元)、吃冰棍一根(3元)。16点33,参观生态农庄。17点06从庄园出,坐观光车到相府停车场。17点30到停车场等车,18点10车到等人,18点46发车从高速路返程,19点43路过火车站时下车。21点04,从晋城站坐K1366(无座93元嗅密码,网购113元)到大同,上车后在餐车买夜宵(馒头2个、咸菜1碟)一份40元,可以坐到次日凌晨5点。
5月1日,9点43到大同站,打车(40元)到云冈石窟。10点15,在石窟大门口摊贩处吃泡面一碗(5元)、茶叶蛋一个(2元),买门票(125元)。10点33,参观四方佛、礼佛大道。10点50,逛云冈美术馆。11点42,逛第一窟。12点27,逛石窟博物馆。13点50,坐公交603路(3元)到三二二医院站,转乘27路(1元)到鼓楼站。14点23,步行10分钟到华严寺(门票65元),路上吃烧烤4串(16元)、冰棍一根(2元)。16点10,出华严寺,步行10分钟前往九龙壁(门票10元)。16点25,步行7分钟到古城墙东门(和阳门)。用身份证换游览票(免费),登上城墙步行38分钟到北门(武定门)。17点10,参观武定门下中国雕塑博物馆未遂(16点闭馆),步行回和阳门,途中坐公交38路(1元)到魏都大道清远街站下,转乘18路(1元)到体育场站(邻近大同汽车站)。夜宿大同汽车站对面的凰城宾馆(大床房132元),在汽车站对面的清真面馆吃拉面一碗(7元)。
5月2日,早上6点吃拉面一碗(7元),购红牛饮料3瓶(18元),6点45坐大巴车到悬空寺(票上显示为浑源南,30元)。8点48,参观悬空寺(门票全价125元)。9点40,坐摩托车(60元)到恒山前山山腰(张果老塑像处)售票处(门票30元),购小蛋糕一袋8个(10元)。10点07,从恒山前山山腰售票处登山。11点06,耗时59分钟登上恒顶,然后沿后山下山。13点02,耗时1小时56分钟到达后山山脚和之门。13点46,步行3.8公里,到达浑源县汽车站,14点30坐大巴车(20元)到大同。16点45,在大同汽车站斜对面的三医院站坐公交车601路(3元)到大同火车站。20点53,坐K218(上铺99.5元,网购119.5元)返京。
综上,全程6天,经停山西省内5个地级市(太原、晋中、运城、晋城、大同)7个区县市(小店区、平遥县、祁县、永济市、阳城县、南郊区、浑源县),游览平遥古城(九龙壁、县衙、城隍庙等)、乔家大院、渠家大院、蒲州渡口(黄河渡口)、鹳雀楼、蒲津渡遗址(黄河铁牛)、普救寺、皇城相府、相府庄园(春秋楼、生态农庄)、云冈石窟、华严寺、九龙壁(大同)、大同古城墙、悬空寺、恒山等15处景点,吃住行消乐累计花费2760元。
二、行前尴尬见闻自省记
4月25日,在手机上用微信提前订好火车票,设好后面几天的闹钟和行程提醒,顿觉踏实不少。
4月27日,5点起床,早起入厕,在手机微信上读启功与结发妻子不离不弃之故事,甚感动。5点32,洗漱完毕,用高德地图搜索到北京站,约7.8公里骑行30分钟即可,遂决定在楼下骑摩拜单车前往,免去步行到地铁站及换乘之苦。
由白云路骑行至天宁寺立交桥,岔口较多,导航无提示,遇一环卫工人,问宣武门西大街如何走,不知所云,又问北京站如何走,答向前走左拐,继续前行500米,高德导航显示已偏离路线,遂停车看路牌,向东骑至广安门内大街,导航重新规划路线。5点48,导航显示还有8公里,加速骑行,背微湿。
6点,沿珠市口大街—骡马市大街—祁年大街骑行,腹中空空,后背大湿。车座前部略翘,导致猛踩踏板之余,想到当代作家冯唐的肿涨说,大尴尬。又想到传奇自行车手阿姆斯特朗曾患睾丸癌,是否为骑行不适憋屈所至,倒吸一口冷气。
6点15到北京站,骑行11.2公里,后背湿透。到自助售票处打印提前订好的车票天女目瑛,打出一看,起点:北京西站!开车:7点21!北京站到北京西站:13.6公里!大惊,快步出门叫车,连续三辆空车都拒载,或不愿调头或要交车,暗暗叫苦。
6点24,事不宜迟,不能再拖,准备骑车狂奔。咬牙转身开锁之时,一辆空车开至身后,师傅开窗问走吗?感慨世上还是好人多,跳入后座,终于在6点48赶到北京西站。
8点11,在高铁上读《明朝那些事儿》第四册,前排大哥大嚼蒜香花生,津津有味之余,不断排出带有蒜“香”味的肠道尾气,真是无语。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昨晚看书太入神,以至没细看西站二字,那今天也可以继续入神,对这些尾气充鼻不闻。正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既然世事尘嚣、道不外求,那就心如止水、自宽自解吧。
10点22,到太原南站,同站换乘很方便,出车门坐电梯就到检票大厅。太原南站是高铁站,检票大厅挺新,一楼有不少座椅、手机充电站、饮水处、盆栽、书吧、咖啡吧,二楼有不少快餐店、礼品店,整个大厅室内设计简约明快,比嘈杂的老式火车站舒适许多,让人宾至如归。想到前不久机关党委推荐的订书单里有本《高铁风云录》,等看完《明朝那些事儿》找来看看。
换乘的车13点18才开,时间还早,大厅电子屏幕上没显示D2517的检票口缘尽情未了,于是到服务台询问。工作人员提醒看车票,原来车票右上角已打印检票口,而此前从北京到太原的车票上并无同类提示,对太原南站的好感又多了不少。
到手机充电站给手机充电,不方便的是旁边没椅子,一男“充友”就干脆坐在行李箱上,而我则取出清明泰山游时在北京站买的旅行神器:小马扎,在“充友”羡慕的眼光下掏出手机,一边充电一边读书。
10点57,头顶传来一女“充友”的声音:“师傅,请问你的小马扎是自己带的还是在车站买的?”眼睛余光扫见四下无人,哦,原来我这还留恋红尘的橙衣少年被出家了,于是抬头,看到眼前的女施主一脸虔诚,错鄂之意渐消,正言道:“车站买的”。女施主欢欣鼓舞,继续问在车站哪儿买的,我拈机微笑:“北京站”。女施主大彻大悟,道谢之后,飘然而去。看到女施主远去的背影,想到远近两事。
一是07年暑假,大四刚毕业,在家准备司法考试,爸妈送我到重庆(市或某区)司法局现场报名。我想报名多简单呀,就让他们在楼外等,自己进去报完就是了。结果远没这么简单,司法局的同志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礼仪”课。我按图索骥,找到报名办公室敲门进去后,对着办公桌旁正聊天的两人问:“师傅,请问司法考试报名是在这吗?”结果没人理我,再叫师傅,还是没人理。我讪讪而退,百思不得其解。我爸听完描述,哈哈一笑,说我不该叫师傅,应该叫老师。我问为什么,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吗。我爸说,人家是知识分子,你叫老师是尊称,叫师傅的话,人家会觉得你在叫街上登三轮的、当“棒棒”(重庆方言,就是挑夫)的师傅。人家觉得你把他叫低了,所以不理你,不信你改口试试。果然,我再原路返回,对着原来那两人,鸡啄米似的叫老师,人家轻咳一声后,果然给我办手续了。
二是两天前,在微信公号上读到篇文章,写的是王歧山上任中纪委书记后,首先考虑的不是如何抓贪官,而是先规范中纪委的接访问题。他要求下属要把上访民众当亲人,接访就是纪委的工作职责和义务,而不是额外的“给老百姓办好事”,接访时不能来回踢皮球,他规范了一整套接访礼仪:看身份证后确定对方的年龄,大10岁以上的要叫‘老叔’,大10岁以下的叫‘大哥’,比你小的要叫‘兄弟’。一进来首先要先握住手,然后另一只手半搂住对方,热情地道一声‘欢迎’!”
关于言谈举止,冥想至此,温故知新,自查自省:
一是既不可过迂,过迂则难见真心难以相处,也不可过于不拘,否则容易伤人。所谓礼仪,外在的规矩当然要,内在的气度更重要。对别人的无心之失,不能斤斤计较,更不应揪住不放。总之,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也不要把别人太不当回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二是具体措辞要入乡随俗,与时俱进,灵活变通,切勿呆板教条。比如我老家的某段时期,在非正式场合,领导不论男女都被尊称为大爷,叫的人发自真心,听的人却之不恭。这要换在外地,怕是要引起误会。又比如看过一篇关于中国各地对老婆称呼的方言帖子,衰婆、烧锅的、窝里狗、老板子、老奶奶等叫法林林总总,这要不明就里、随意套用,估计轻则闹笑话,重则河东狮吼、鸡飞狗跳。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小时候读过一笑话:一青年写信给一姑娘,却错把信中“姑娘”写成“姑妈”,姑娘十分生气,回信曰:“怪你眼睛瞎,姑娘喊姑妈,若要嫁给你,羞死我一家! ”青年不服气,写信回敬曰:“妈就是娘,娘就是妈,姑娘没错,姑妈怎差?”
三、平遥乐游神思养心记
14点02,出平遥站,平原一片,视野开阔,心情舒畅。坐公交108路到古城,车票1元,上车时发现兜里刚好没零钱,大囧。正拿着一张50元找人换钱,旁边一眼镜美女递过来一张1元纸钞,连声道谢,想用微信给她转账,美女低头含笑婉拒,大为感动。细看美女,着黑框眼镜、花形耳钉、牛仔外套、黑裤白鞋,快到县政府站时跟人微信语音留言“我快到单位了”(估计未在县政府上班)。看来是本地妹子,平遥真是个好地方啊。
14点35,走到古城墙东门外迎熏公园处,遥看远处保存完好的城墙、墙下的护城河以及墙外的平原,很直观地理解了为何山西是古代兵家必争之地:这里的平原太适合大兵团作战,尤其是古代游牧民族的骑兵以及现代机械化部队纵横驰骋了。看到墙上有不少弹坑,伫目良久。
14点38,走在环城东路上,看到护城河对面的城墙马面外有一处纪念碑,于是过去接受历史再教育。
碑共四面,正面向东,标题为“古城保卫战旧址”,落款显示为中共平遥县委、县政府2015年9月所立。正文左侧刻有一图,图中一位头缠绷带、军服破损的近代中国军人站在城墙垛口,抱着机枪向一群手持日本膏药旗的敌人猛烈射击。碑文约500字,大意为:
1937年11月9日,日军首次侵占平遥
郑恩柏。半月后,国民革命军22集团军王铭章部、中共决死一纵共同收复。1938年2月13日(农历正历十四),日军第20师团由中将师团长川岸文三郎督战,再次进犯。国军高桂灜部17军251旅501团在旅长高建白、团长吕晓韬率领下阻击,终因敌众我寡,退回城内。共产党员赵子游率人民武装自卫队配合守城。日军用重炮狂轰,炸开城墙缺口三十余米。守军骑兵营长史殿丞率人死守城墙缺口,手持机枪扫射敌人,身负重伤,拔枪自尽。日军攻上城墙后,列队向靠墙而立的史营长遗体致敬,随后冲入城内追杀中国军民。此役,共毙伤日军100余人,中共平遥县工委委员李洪祥、梁维民和郭统、张守谦等军民200余人喋血城头。硝烟散尽,弹迹犹存,抗战志士,气贯长虹。为铭记历史,彪炳英烈,告慰忠魂,启迪后人,传承弘扬伟大之抗战精神,县委、县政府遂共民愿,于古城保卫战旧址勒石立碑,永作纪念。
碑的南、北两侧分别刻有“铭记历史、缅怀先烈”和“珍爱和平、开创未来”。
碑的西面题为“二.一三惨案纪念碑”,碑文大意为1938年元宵前夜,日军攻破城墙后,大肆屠杀无辜百姓,城内及乡村遇害者达1000余名。2009年,经平遥县史志研究室查证核实有名有姓遇难者208人,兹列名单在碑。铭曰:日军入侵,虐杀平民;伤亡逾千,白骨磷磷。载刻名录,旨在示训;珍惜和平,警励后人。
14点52,如果说纪念碑素穆悲壮,让人看到战争的残酷,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那么离纪念碑不远处的一组5人铜像则颇多雅趣,让人感到和平的珍贵。这组铜人围着一个中国象棋棋盘,弈者一坐一蹲,坐着的长袍老者伸长脖子紧盯棋局,蹲着的马褂男子手臂微胎将要起子,观者两站一蹲,站在蹲弈者身后的长袍中年右手叉腰左手挠头,蹲在弈者中间的青年手指棋局出谋划策,站在老者身后的挑夫杵着扁担看着挠头者笑而不语。五人神态各异,栩栩如生,旁边的铜牌上刻着一段解说词,更是让人拍案叫绝:
“棋者,弈也,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陶冶情操的艺术形式,深刻体现着传统文化的现实化和民俗化。围棋、象棋是我国流行的两大棋类,易学难工,雅俗共赏。围棋重战略,子力无贵贱,棋局从无到有。象棋重战术,排兵布阵,各司其职,局势从有到无。棋间,所包括的哲学思辨和启悟远超于棋格之外,一如人生世界乃至宇宙万物…”
想到自己虽然也会下棋(其实也就是知道基本规则,无一而精),但从未如此深入思考、比较、提炼,真是自惭形秽。再深挖细查,这其实和读书、写文章、行军打仗道理相通。对一般人来说,读书如果不看前言、目录、后记就看正文,容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写文章如果不列提纲不谋篇布局,大标题、小标题都没想好就开始码字,容易下笔千言、离题万里;行军打仗如果缺乏大局观念,容易因小失大、顾此失彼。正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当然,对于高手来说,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倚马可待、形散神聚。但对于初学者而言,如果基本功不扎实,经验总结、提炼、升华不到位,就算学再多东西,混再多资历和文凭,也不过是纸上谈兵,门门通、样样瘟罢了。有道是“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当谨记、自省、践行之安泽秀。
14点56,在东门入口不远处发现4个两三米高的石柱(估计是栓马柱),一个柱顶上刻者狮子头,狮子头顶还趴着个老头;两个柱顶分别刻着一只左右张望的猴子;还有一个柱顶刻着一只狮子背着一只小狮子。这些柱顶石刻表情丰富,如东汉说唱俑般滑稽有趣。石柱不远处有个小教堂,尖形屋顶上的十字架很醒目,仿佛正与石柱上的猴子俩俩相望。
(栓马柱)
15点,走到遮挡视线用的九龙壁,据说是中国现存的三个九龙壁之一(另两个在北京故宫和山西大同)。该壁始建于明初,原为太子寺(奉祀释迦牟尼成佛前的王太子塑像)山门照壁,以泥陶为胎,裹以琉璃,悬塑极高又充满张力,龙身翻腾且错落诸宜,造型夸张,生动独特,堪称古代汉族壁塑艺术极品。可惜于1977年坍塌,后以残件在原址复建。
转至壁后,墙上有平遥当代文人紫阳堂主冀有贵书、悟石斋主李健生率徒所刻的“历代鸿儒咏龙诗选”,书法飘逸,让人忍不住百度作者简历,原来他曾借调县史志研究室,总纂《平遥县志》,执行主编《平遥古城志》,现为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平遥县书协主席,作品被收入《晋中书法篆刻选》,传略辑入《中国现代书法界人名辞典》、《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
九龙壁旁是启功题名的平遥大戏堂,该戏堂建于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为迎帝西巡所建,用于礼宾和演戏。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大学士(也就是宰相)王杰于此宣旨赏戏,戏堂名声大噪,成为三晋演艺名所。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慈禧太后携光绪帝西逃至平遥,夜宿赵举人家,在此赏戏。上世纪初,戏堂因年久失修,沦为车马店,后又改为学校。直到现在,戏堂复修如初。
堂内戏台上挂着两副匾花都神医,一副写着霓裳协奏,一副写着继志述事,戏台立柱上还有副对联:一二人千姿百态,三五步四海九州。言简意赅,见解深刻,佩服清炖鸽子汤。
15点19,走到城隍庙,庙门(山门)右墙上写着“善恶”,左墙上写着“报应”,右墙上还挂着“中国民间摄影协会摄影创作基地”、“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等牌匾。该庙为三进院落,俯瞰形同一个“目”字,“目”最上面的“口”左边还有一个平行的“口”,这样一共四个“口”,类似俄罗斯方块游戏中倒立的“L”。
从入口“山门”进去,是第一个“口”。“口”的上面一横是“戏台”。戏台左右两侧(“口”的左右上角)分别是“鼓楼”、“钟楼”。右边钟楼上有大钟一口,钟的左右也贴有一副对联“德雨馨三界,钟声越九霄”,钟楼下的拱门上写着“异性同乐”,背后写着“晨敲迷途”。左边鼓楼上有大鼓一个,鼓的左右贴有一副对联“醒世三通鼓,镇邪百尺楼”,鼓楼下的拱门上写着“钱同人性”、背后写着“暮击黄粱”。
“口”的左右两边是长廊,右边长廊上挂着“道教因果观”、“赵午弃母报”、“行善小姐免灾祸”、“挑夫贪财,赃银买葬”、“萧明睿虔诚疗母疾”等展板,左边长廊挂着“道教怎么超度堕胎婴灵”、“斋醮科仪”、“道教中的十大功德”、“为什么道教超度多能成功”等展板。展板上的这些道教传说、礼仪、典故,对信教者来说自然神圣,对普通人来说,看后多点平常心、敬畏心、自省心,也是好事。当然,如果用来搞封建迷信,甚至以为捐两个臭钱就能胡作非为,那就算把如来、耶稣、安拉、玉皇大帝都拜过一遍,我看也上不了天堂。
“口”的中间有两排各6个石像,石像共4层,顶层分别是十二生肖,第二层刻有莲花、宝剑、缎带,第三层有一龙头吐水,第四层刻有白底红字关于十二生肖性格、姻缘的解说。如“夫相虎者,其性勇,果敢,具正义欧帕斯,忌之傲,其姻缘者,宜马、狗之相”;“夫相马者,其直,善辩,忌之冲动、急躁,其姻缘者,宜虎、狗、羊、龙之相”;“夫相犬者,其忠,志坚,敏捷,忌之顽固急躁,其姻缘者,宜虎、兔、马之相”;“夫相鸡者,其好胜,善言,敏锐,忌之口舌,其姻缘者,龙、蛇、牛之相”,等等(嗯,我是86年属虎的,看来要多留意90年属马、94年属狗的妹子)。这些解说前四个字都是小纂,后面的是行书,“相虎者”三字还好猜,“夫”字就只好求助微信朋友群了,可见自己的文化底蕴实在捉襟见肘,得补。
鼓楼、戏台、钟楼下均开有小门,通往第二个“口”。第二个“口”的上面一横是“献殿”,献殿左右两侧(“口”的左右上角)分别是戏楼和灶君殿。“口”的左右两边分别是土地殿、六曹府。
“口”的左右下角分别是送生殿、钟馗殿。从鼓楼下的拱门过去就是送生殿,神台上供着送生娘娘。据道教传说,送生娘娘有一头两面,前面慈眉善目,背面狰狞可怕,她把小孩送生到人世时,唯恐孩子留恋不舍,所以在送生时,先是善面,然后又回过头来露出恶脸,孩子一害怕就降生了。
送生殿旁是土地殿,殿分三间,供奉着40个左右衣着鲜艳、表情各异、或站或坐、有说有笑的土地,他们身后墙壁上画着平遥古城、祥云以及各自的神位,上面写着“宗教坊土地之神位”、“仁和里土地之神位”,感觉就像天堂里的平遥古城各街道办主任桌牌一样。
土地殿对面是六曹府。六曹,即城隍神的办事机构,仿照县衙署下“六部房”而设,内祀判官、书吏、鬼卒及地府酷刑。六曹府门前挂有厚厚的帘子挡光,屋内也不开灯,以营造出恐怖的气氛。屋内塑有表情严肃、神态各异的六位判官和凶神恶煞的地狱刽子手。墙上绘有鬼魂进丰都、恶鬼照孽镜、判官审鬼魂、孟婆亭饮迷魂汤、轮回城中再转世等壁画,地上还有恶鬼遭受火炕、炮烙、刀山火海等酷刑的塑像。总之,就是让人感受到因果报应,“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献殿正前方就是城隍殿。据介绍,城隍是古代汉民族普遍祭祀的神祇之一,《周礼》记载是腊祭八神之七的“水庸”神,后来演化为城市的保护神。殿内保存有场面宏大、气势雄伟的壁画《城隍出巡图》,场景热烈,人物表情各有特色,在国内同类庙观中属出类拔萃之作。城隍殿的楹联较长,上联是“飨神凭千里清冷千年古邑黎庶当前风雨声中知疾苦”(四川任鸿撰联),下联是“任汝做两般面孔两样心肠油灯燃尽森罗殿下辨雌黄”(太原赵社英书)。
城隍殿前面即第三个“口”,“口”上一横是寝宫殿,“口”的左右下角分别是石神殿、冀公祠。在寝宫殿前,听见庙内放着的轻音乐挺悦耳,向殿门口的师傅打听,得知曲名叫“三清胜境”,存在手机上待查。说道“三清”两字,我又想起两段歌词,一是“着一笠烟雨静候天光破云,聆三清妙音也号如是我闻”(出自董贞演唱的《醉梦仙霖》),一是“看尽三十三宫阙,最高不过离恨天”“数遍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出自电视剧《步步惊心》插曲《步步皆殇》,HITA演唱)。这两段歌词都悱恻缠绵,可见我还尘缘未了,不如身在红尘、心在山林、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志存高远、意守平常、以无用之魂塑有用之身吧(关于无用之魂,看似消极,实则不然,详见复旦精神之“自由而无用的灵魂”。在我看来,如果灵魂都要以“有用”来衡量的话,那就生活处处皆铜臭了)。向师傅道谢后,准备返程。
第四个“口”对着第一个“口”的鼓楼、第二个“口”的戏楼,也就是“目”左边的“口”,即“财神庙”。门口的对联写着“入槛先通义利观,出门后具仁慈念”。“口”的上面一横即财神殿,供奉三位财神,分别是主文运无私心的比干、赐金钱给幸福的正财神赵公明、保佑生意兴隆的武财神关羽。财神殿旁的有两米多高的壁画,上面画着4只蝙蝠(寓意为“福”)以及“和合二仙”。和合二仙为两个笑面、赤脚的小孩模样,据说是掌管婚姻的喜神,一个站着手持盛开的荷花,樊馨蔓一个坐着打开有盖的圆盒,取出一个如意,取和(荷)谐合(盒)好之意。
16点20,走到平遥古县衙。门口高挂“平遥县署”牌匾,左右贴着一副楹联:“要酌理、要揆情、要度时世,做这官不勤、不清、不慎,易造孽,难欺天”,“莫寻仇、莫负气、莫听教唆,到此地费心、费力、费钱,就胜人,终累己”。
进大门后,沿着参观路线依次可看仪门、大堂、牢狱、十王庙、督捕厅、宅门、二堂、内宅、大仙楼、花厅、粮厅、酂侯庙、土地祠、彰瘅厅。各厅各院保存之完好,刑具、文书、票据、字画、装饰之齐全,沿途解说文字之周密详尽(估计得有好几万字甚至十几万字),在全国同类建筑中绝对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完全可以作为中国近代政治史、司法史、建筑史的现场教学基地,也不难理解为何平遥县纪委于2009年12月依托古县衙设立廉政教育基地。我为了赶时间,所以看得较快,许多地方都是逐墙逐框拍照,留待以后详查。现试举几例印象最深处:
一是县衙内的楹联。据考证,在平遥人缔造惊世骇俗的票号商业文明的百余年间,当地竟没有出现过一任贪官。县衙作为当地封建基层政权的办公场所,见证了当时清廉的官场风气为晋商票号的发端、崛起、兴盛提供庇护、创造条件的历史。作为廉政文化研究的一个个案,散见于县衙内的20余幅楹联、构思精巧的建筑以及近乎严苛的制度,从不同侧面诠释了古代执政者对管理的道德操守要求和为官者的自勉,饱含着民本思想,贯穿着清官情结,对为今从政者犹有深刻地教诲作用,受到了前来参观的党和国家领导人的称道。(前总理朱镕基2012年参观平遥县衙时,欣然题字留念)
二是展厅内的各种文书。县衙内的十几件房间陈列着几百张晚晴、北洋政府、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各类文书,诸如将军火票、布告、税契、佃收合同、良民证、通行证、公民证、居住证申请书、调处协议书等等,让人目不暇接。尤其是展柜里全文展出的《悟狱录》,为晚清遗老杨固(1884-1935)的绝本手稿,是研究晚清民初监狱制度的珍贵史料。杨固是河北钜鹿人,戊戌变法时接受维新思想,1906年通过科举除应天府吏目,主掌佐理缉捕罪犯、守狱及官署事务,因其克守职责、德才彰显,官至刑部提牢。杨固以丰富的狱牢经验撰写此书,描写了囚犯在狱中的各种心态,以及劝恶向善的尊尊教诲。全书分为前、中、后三篇。前篇概述了监狱与社会的关系,以及监狱的进化、狱规、宗旨、人员设置等。中篇具体叙述了囚犯的十四种心态,以及优犯与劣犯各自不同的七种心态。后篇着重劝人归善悔过,弃暗投明重新做人。该书封面落款日期为“光绪甲子”,按清代年号推算为1924年,那时清朝已经灭亡,似为杨固不愿改元所致。
三是各类实物(含仿制品)。关押重刑犯的小黑屋,暗藏机关的囚笼,金瓜(重击头顶)、凿颠(铁凿、铁斧)、绞带(绳子和铁索)、鈇质(腰斩所用)、射鬼箭、砍头刀、狼牙棒等处死罪犯的刑具,对男性和女性分别实施宫刑的宫刑刀,对女性实施酷刑的木驴,以及铁手铐、竹手铐、刑钉、木脚镣、鋈(音同伍)足(铁跟脚)、铁鬼衣、木杻、颈枷、老虎床、乳夹、鞭、掌嘴、笞杖、木手、火盆、铁鞋、刺字刀、拶(音同砸)指(用于夹手指)等各种刑具让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木驴)
17点53,从平遥县衙出。路上经过“爱在古城、艳遇平遥”的酒吧“乌托邦”,摇滚风情的酒吧“可可西里”,以“可以吃的书”为广告的香料及食品店,走到中国商会博物馆、日升昌记(中国票号博物馆),可惜都已关门。不过看见有美女穿着古装在日升昌前拍照,我就以她和日升昌为背景拍照留念,也算一乐。
18点51,走到二郎庙,门前华表上的龙动感十足,值得一看。然后从北门出,古城之行到此结束。
四、乔家大院、渠家大院慎终追远记
4月28日,7点30,到平遥汽车站买票,去乔家大院最早只有9点20的,比原计划晚一个多小时,还好留有余地,晚上19点从祁县到永济,不会太紧张。
8点58,平遥汽车站附近有人唱《牡丹之歌》,音响效果胜似广场舞,歌者中气十足,曲调豪放,让人想到电视剧《乔家大院》里的乔致庸高喊一声“走嘞!”,汇通天下的理想就始于足下了。由此联想,四通八达的平原,四战之地的搏杀,是不是有利于培养走四方的旷达,而非小富即安的短浅?古人讲少不入川、老不出关,1748年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研究地理环境对上层建筑的影响,2012年英国演化生物学家戴蒙德的《第三种黑猩猩——人类的身世与未来》(中文版)也分析了为什么不同的地理环境,决定了不同地区有不同的动植物及其传播速度,最后导致文明的发展有快有慢(概要见得到app之《地理如何影响人类文明》一文)。这些观点,都耐人寻味。
10点34,到乔家大院。
(待续)
五、鹳雀楼、黄河铁牛、普救寺畅想记(待续)
六、皇城相府五味杂陈记(待续)
七、云冈石窟、华严寺、九龙壁、古城墙周游记(待续)
八、悬空寺、恒山惊心动魄速游记
5月2日,星期二,晴。
5点30,起床。6点牛肚菌,到汽车站买票,并买红牛饮料三瓶、灌600ml开水一瓶,然后在车站对面的清真面馆吃拉面一碗。6点45,大同发车,先喝一瓶红牛打底。7点,到东关转车。
网上查得浑源县城8路公交可到悬空寺、恒山山门,但恒山山门到景区还有5公里盘山路。我打算到浑源县城后打车到悬空寺,悬空寺出来再打车到恒山景区大门。有人说从景区大门到恒顶用了3个小时,从恒顶沿后山到和之门用了3-4个小时。和之门外没车,步行3公里到县城汽车站1小时,县城汽车站最晚18点回大同。我据此推算,如果10点到恒山景区大门,17点前到县城,就可以前山上,后山下,下山后打车80公里回大同,赶上20点50的火车。
7点10,从东关发车,沿御河东路向浑源出发。自己琢磨争取2小时上山,3小时下山,下山后向县城走,路上一有车就打。7点51,到古定桥停车下人,距悬空寺33公里。8点03,沿203省道过东圪坨村,导航距县城车站21.9公里28分钟。8点17,车过下韩村,导航到车站8.9公里11分钟车速较慢。预计到悬空寺8点50,准备速游来回一小时。8点25秀家网,车过石庄村,听说此车直达悬空寺,导航还有6.7公里10分钟。8点35,车到浑源南站,下车后有两出租车接。
8点48,车到悬空寺,门票25元,登寺100元。有的人只在寺下看,感叹下壮观就走,绝对可惜。只有登寺后才能体验震撼灵魂的惊悚、肃然起敬的感佩。
寺内过道仅一人肩膀宽,一人多高,一半以上都得波浪式爬上爬下,坡度约六七十度,最陡处几乎是垂直上下,且过道外就是几十米高的悬崖,护栏还不到一米,稍有不慎就会挤出寺外表演垂直落体。所以过道沿途都有路标提醒参观路线,禁止逆行。如果前面的人停下来拍照,后面的人基本都会耐心等侯,也有极个别的人会要求对方侧身,然后自己也侧身超过。但这是危险动作,我坚决不干。就算如此小心,上下楼梯时还是吃了三惊。
一是在入口附近上楼快出来时,看见一大妈准备逆行下楼,脚将伸未伸,几乎挨着我的头。赶紧提醒她这是上楼路线,她身后就有下楼路标。大妈讪笑着收脚,我才长出一口气。
二是返程走到寺中部上楼梯时,我正低头看路,前面的女孩惊出声来:“哎呀,不该穿裙子”。然后就抬头看见她腾出手来捂住齐膝的牛仔裙。我吓了一跳,这个时候谁还关心你穿裙子啊,赶紧提醒她扶好,而且尽量压低声音,语气和缓,否则吓着她打滑后仰摔下来,我们后面这正在上楼的五六个人都得人仰马翻,后果不堪设想。女孩被我点醒后,终于镇定下来,右手扶墙,左手捂裙,缓步上行。
三是准备下楼时,崖上的山风吹得呼呼响,心情又高度紧张,腿肚子不免有点发软。我前面的女孩也有点发怵,迈不动脚,于是提醒她侧着落脚,自己也壮胆不少,这才下得楼来。可见弱者如我(大脑发展中、小脑欠发达、四肢待脱贫)在遇到比自己更弱的人时,往往也会激发出意想不到的勇气。
9点40,从悬空寺出,准备去恒山。网上搜得攻略,到恒山前山山脚售票处2.3公里,然后到山腰停车场还有5公里盘山公路。一出租车司机要95元,送到山脚购票,再送到山腰停车场包来回。我觉得贵,砍价到80,司机还要再等两人才开车。正谈着,一摩托车说送到山腰50元,我赶时间,就坐了摩托车。车到山脚售票处时,司机却不停车,说他是本地人,有办法把我送到山腰,可以不买票上山。我怕逃票被查,让他开回去。他却说是为我省50块钱,只要给他加30块钱,保证没人查。这时车已开出老远,再往返太折腾人,于是跟他讲加10块,否则开回山脚买票,心里想如果有人查票再补。
10点07,车到山腰停车场,司机手指张果老塑像不远处的石阶,说从那儿就可以登顶。交完60元钱,走上石阶,一个售票处赫然在目,30元由此上山检票,童叟无欺大漠高墙。赶紧买票,心里踏实。喝第二瓶红牛,并在检票口附近摊贩处买小蛋糕一袋,准备冲顶。
10点19,到虎风口。10点25,到果老岭、鳄鱼石。10点33,到纯阳宫。10点35,到关帝庙。沿路无甚惊奇,没有停留,一气呵成。10点38,到崇皇门,有103级石阶到贞元殿,坡度较陡,有五六岁的幼童手脚并用,我是成人自然不用。10点42,到壁立万仞、天地大观摩崖石刻处,驻足观景、喝水休息。10点44,到会仙府。10点46,到玉皇阁。10点56,到恒顶前小亭,喝水休息,吃小蛋糕两个,补充体力。山顶风大,虽然已出汗,仍加外套一件,避免着凉导致体力过度损耗。11点06,登上恒顶,用时59分钟,拍照留念。
诚如网友所说,前山登顶,并不惊奇,想到时间还早,决定继续沿石阶前行,从后山下山。
11点13,走到一茬路口,对面一对中年夫妇说沿右侧下山。沿右侧前行约300米,石阶消失,只有土路,路上空无一人,高德地图导航显示已偏离路线,心下不安,返回岔路口。只有刚才指路的夫妇还在路口休息,称他们就是从后山山脚和之门上来的,土路前面就是蓝天门、白龙王庙。见他们说的地名与下山线路相符,心下稍安,又问土路有多远,答500米。遂道谢,转身右转走土路。事后才知,这段土路我足足走了67分钟,虽然走得较慢,但也肯定不止500米。当然,那对夫妇也肯定不是恶意诳我,而是看出我有点心虚,所以才说得轻松些,我才有信心继续前行。
11点29,土路到一茬路口,路口有一恒缘石刻。右侧较平,直走几十米后,然后。绕前面的山包走几百米的圆弧形平路,就像从时钟6点走到3点一样。左侧较陡,上行二三十米有个小山包,山包后面是树林,山包棱线处有个几十公分的石头,隐约有几个红字。决定先到左侧山包棱线处看个究竟再说。果然,棱线处的红字写着兰天门三个字,旁边还画着直行箭头,看来左边是下山路线。
这条土路有三险:
一是七弯八拐的沙土碎石混合路,容易打滑,得减速慢行,沿途还有若干落石路段的标记,得小心经过。
二是最窄处仅一人宽,最宽处也就三人并行,最陡处约四五十度,靠山壁一侧有不少藤草和带刺的荆棘,不敢乱抓,另一侧要么是树顶,要么是数米至十余米高的峭壁,摔下米要么被树挂住,要么就顺着下面的盘山土路一直滚了。
三是拐角多,不下20个,有的较缓,有的较急,遇到缓的,我还能轻松通过,遇到急的,就得降低重心,侧身侧步蹭过,最急的四五处180度拐弯,坡度又陡,那就顾不得形象了,快到拐角处时,蹲下身去,双手撑地,以靠近山壁一侧的脚为圆心,慢慢地伸出另一支脚,一点一滴地做圆规运动。
总之,走完这段土路,我的胸口已大湿一片,还小打滑了一次,吓得心惊肉跳,喝完第三瓶红牛压惊。事后想想,天气不好时,绝不能由此下山,否则太危险。老人、小孩、体弱多病或平衡感较差、性子较急、心素质不过硬的人也不宜由此下山,毕竟安全第一。
当然,最美的鲜花总开在严寒后边,荆棘上边。如果说前山庙多景少,那后山就是景多庙少,沿途奇峰怪石随处可见,黄色、蓝色、粉色、红色的小花以及一览浑川等崖刻点缀其间,也让人精神一振,对得起如此提心吊胆。每到一处想拍照时,我都会踩稳站实后,慢动作从背包取出手机,拍完后再放好手机,凝神屏气继续前行。
11点46,到南天门,发现路标,此处有平台可观景,也有长椅可歇。12点20,土路终于看到尽头,走上石阶路,悬着的心总算放下。12点24,到白龙王庙。12点33,到文殊塔,然后几百级石阶,虽然坡度较陡,但毕竟不会打滑,旁边还有铁链或护栏可以抓,还有若干处观景台可以拍照,所以看准踩稳慢行即可,不会像土路那样边走边试、战战兢兢,倒可以更从容地欣赏越来越多的奇峰异石,让感叹恒山贵为五岳真不是浪得虚名。快到山脚时,沿途有一些恒山管委会的2013、2015、2016年的封山通知,提醒游客前路危险,禁止由此上山,若强行登山后果自负。另外看得到后山门外有一条笔直的马路直达县城,高德导航显示后山门距汽车站约3.8公里,直走拐两个弯即到。
13点02,从和之门出。有车在门外揽客,想到此去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时间宽裕,遂婉拒,决定走到县城汽车站。遇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处直走,沿恒荫东街到第一个丁字路口右拐进翠屏路,此时看得到去汽车站的路牌,继续前行到第二个丁字路口左拐,13点46,到汽车站,订回大同的车票,最早14点30发车,一个半小时一班。14点35,车到大转盘公交站附近停车,等客上人,预计15点发车,16点30到大同。14点53,车上人满,发车,我整理恒山游记。16点45,车到大同汽车站。17点25,在汽车站斜对面三医院站坐601路公交到大同站。20点43,坐k218返京。
爬完恒山,与一个月前清明节时爬的泰山做个对比:泰山前山红门线景多石阶多,适合上山,爬起来累而不险(虽然个别坡度较陡,但有扶手),耗时5.5小时,中途休息1小时,后山桃花源线既不累又不险,适合下山,耗时3小时,休息20分钟左右;恒山前山庙多景少,基本上既不累又不险(极个别地方如103级石阶除外),但也并非乏善可陈,细看也有不少景点,上山1小时,休息几分钟,后山景多庙少少林龙小子,既累又险,下山耗时2小时(有中年妇女从后山登顶耗时5小时),休息十几分钟。不过,两座山爬完后的第二天还是会肌肉酸痛,尤其是爬完泰山后,有种体力透支感,而爬完恒山后的酸痛感较轻,但心有余悸则重于泰山。
人生如书,晴耕雨读,世事如棋,且行且惜。
旭日东升,晨风依然,执子之手,天地齐辉。
在理性与感性间回归人性,在理想与现实间守望真情。
做一个不肤浅、不随便,有深度、有温度的灵魂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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