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俊杰走路说(40)丨诗人的雕像-隔水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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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盛俊杰走路说(40)丨诗人的雕像-隔水相问

周盛俊杰?


中午,他感到自己被脑袋主导的睡眠摇晃,眼前一片浑浊,那装在身体的睡眠原被赋予的线路或者中心轴开始变得不由自主,东倒西歪,反过来搅动他的整座身体。
不论他愿意不愿意,中午会来临,他拖着中午或中午拖着他——这必将打来的时刻;人们稳定好外边繁芜的事务,开始趴着、躺着进入那幽深的睡眠,以他们的梦折射着他面对过的世界境况,只有那些顺流而去的声音在耳朵中出现,但这是一个人体内必需的声音,譬如太阳继续往上升,再往下落,他们的梦很好地映照着它的轨迹——这轨迹十分清楚地标记了睡眠的曲线,所有人都清楚地明白这一点,中午被集体耗用着,所以他们紧张得会在某个时间点提前醒来。

1
一个人的时候,他感到语言文字像鸭雏般排着队来找他,犹如树上的果实正在趋于成熟,一颗松动已久的牙齿即刻脱落,仿佛他只需要轻轻一触碰,田地里就会长出花草来,漂亮舒适的绿地在他的眼前蔓延开来。一个人的时候,他感到悲伤袭来,是夏季长空万里,不可隐藏的悲伤,他感到默不作语的自己从天上下来,孤零零地在这悲戚的人世间在一条古旧的道路上循环往复地走来走去,带着他自己,似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夏季的燥热苦闷在他的胸中累积,有风吹来那也是无可名状的不被理解的风,他不能坐在林荫下感受它。他发现生活的小细节来找他,如一个破绽般出现在他眼前,他在局促的时间里钻入那些缝隙,事情出乎意料地以怡人姿态包裹着他,使他感到人世的美丽。然后他从那块时间的秘密中出来,转入黑夜之中,似乎又进入了那种平稳水面的可靠之中——世界是他一个人的世界,因为他可以在里面写写画画,可以用文字语言的张力频繁击打着它。
一个人的时候,世界憨厚地来找他,轻轻地敲着他的后背。

2
我们填一个人心里的窟窿,凭着他臆想中即将出现的种种可能性的一个个窟窿,鉴于此,我们要一一记录在案,想方设法地去填好它。
后来我们变得去帮他假设这些窟窿,以此来推演事情所处在的位置,进而找出可靠的解决方法来。在越来越黑的夜里,越来越冷清的周末,我们绞尽脑汁想象我们共同的敌人正整装旗鼓要从我们的背后袭来,我们所有的念头都集中在要如何去制服它。好比他拿着大刀走在前面指挥着我们,或者坐在劈开汹涌的浪头的船只上,随时喊出杀敌的口号,给我们内心的冲击,命令我们冲向前去。
现实是那盏悬在他正头顶的白炽灯照着他,使他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每个人只能言听计从,任凭自己的意识被他引向更加隐秘和宽广的地域去。那是一些类型更多、尺寸更大的窟窿,他带着我们从多方面去辩证它们,揣测另一个假想敌的心思,邀请我们到那幽深的内心中轮番地探听,幻想他们即将使用的“武器”,双方交手最坏的结果,找寻应对的思路。
我们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从一个一个的窟窿里爬出来,再陷入另一个窟窿,都觉得这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一个一个都忘记了从这赤白的灯光里走出,到平静的走廊上来。

3
我梦见一个从未谋面的诗人,在一个雕塑店的门面外,那里摆放着各种名人的雕塑,而我在角落里看见他为自己准备的塑像,拿在手里足球冠军奖杯大小。
我对任何人的雕像都没有什么兴趣,唯独他的雕像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拿起来想仔细端详一番,不料底座与塑像分离,甚至还碎了一部分,我一心急便打算逃离,不料正好迎面遇见这位诗人进门来,取他的塑像。他应该是看清了这一切的,把我拦下来,要我赔钱,至少一百五十元;我跟他各种寒暄,说我们是朋友圈里的朋友,甚至还是老乡,认识一些共同的人,他对这个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应付地回了两句,其余只在关注我赔不赔钱上,直到我拿出两百还说不要找时,他说那是你的事,把我丢在一边,一面与老板攀谈起了修复塑像的可能性。
梦中他头戴的鸭舌帽十分明显,被纳入了雕塑的部分。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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